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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6章 因果

年少时的暗恋是美好的,它带给人的总是希望。

但随着年岁增长,看见的现实越多,藏在心底的那份喜欢,也会越来越趋于绝望。

光是想象到那种心情,沉昭鼻子酸酸的,心都快碎了。

她抱了抱颜言,问:“那你对严商呢,和不喜欢的人结婚,你真的愿意吗?”

“以前不愿意。”

颜言眨了眨眼,狡黠看着她。

“但是你离开那件事,给了我很大触动。”

沉昭怔了怔。

颜言:“昭昭,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?不管是以前过得不好的时候,还是后来和周淮序在一起,你总是有自己的目标,而且不管那目标是什么,你都会努力去完成,不会被任何阻拦。”

“那个时候,你离开周淮序,可能在别人眼里是很过分,很无情自私,很没有道理的行为。可我就在想啊,没有道理怎么啦,不被任何牵绊,知道自己真正要做什么的你就是最酷的。”

朋友之间的感情,不象亲情那样特殊,有着天生血缘羁拌将人紧密地绑在一起。

它也不象爱情,总是伤筋动骨,刻骨铭心。走不到最后的,一拍两散,走到最后的,也能在所有人的见证下,成为合法的,真正的一家人。

友情这东西,没有血缘羁拌,没有法律约束。

也正是因为没有这些牵绊,才显得它的存在尤为弥足珍贵。

在颜言心里,和沉昭的友谊,从来不在于她们有多少共同的秘密,是不是彼此最好的朋友,对方会不会重色轻友渐行渐远。

她在沉昭身上,看到了可以让自己成为更好自己的力量。

对她而言,那就是最好的友情。

“我这个人啊,生来就没什么理想,懒懒散散的,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,活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。”

颜言漂亮的眸子里浸满水汽,但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。

她弯了弯眉眼,笑容里带着释然。

“我们颜家就我一个独苗苗,我觉得,我也应该承担起支撑整个家族的责任了。”

严商和周淮序是一同过来的。

来的时候,颜言脸上表情一如平常,抱了抱沉昭,正要说再见,突然又想起什么,说道:

“昭,你还记得徐林吗?”

沉昭愣了下,眸子闪了闪,嗯了一声。

颜言没注意到她异常,反倒是一旁周淮序瞥见,眸色微深。

“他之前不是被抓起来,要关好几年么,我也是前段时间听徐烬青提过,据说那货将功赎罪,可能会提前放出来。”

颜言一边说,一边看向周淮序。

“这事儿你知道吗?”

周淮序顿了下,没正面回答,却是反问道:“他立什么功?”

颜言摇了摇头,“我也是听徐烬青偶然提到的,具体的不清楚。”

她说完,对沉昭道:“我先走啦,等我婚礼,你一定要来当伴娘。”

沉昭笑了笑,“好。”

目送颜言和严商离开,沉昭收回视线,正要回病房。

周淮序清冽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:“你对徐林将功赎罪的消息,似乎并不意外。”

沉昭:“徐林怎么样,跟我没关系。言言不提,我都不记得这个人了。”

她说得轻飘飘的,象是真无所谓的样子。

对徐林,也确实不怎么关心,是否释放,也和她再没关系。

之所以突然低落,是因为想到,去年陈泰金把林颂琴留下的信交给她的时候,提到过他们正是从徐林身上,调查出了一条很久没有进展的贩毒线。

那条线的源头在云港。

巧的是,当年沉文斌身上被注射毒品的线索,也指向了云港。

无论是曾经作为一名警察的责任,还是作为妻子的责任,林颂琴没有理由不义无反顾地以身涉险,陈泰金怎么劝,都劝不回头。

只是结果

因果这东西,有的时候,比月老的红线更剪不清理还乱。

当初被徐林绑走后意外听到的那些线索,沉昭本以为提供给陈泰金已是结局,和她不会再有任何关系。

却未曾料到,会成为妈妈走向绝路的因。

回到病房的一路,沉昭都没有说话,沉默浓重,眼底黯淡。

周淮序瞥见,没继续追问。

只看着她孤零零的身影,沉了沉眸。

身体休养得差不多之后,沉昭便办了住院,马不停蹄赶往云港。

周淮序的电话,是她抵达云港当天晚上,在租的房子收拾行李的时候打来的。

第一遍沉昭没听见。

第二遍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
沉昭接起来还没说话,就听见男人冷冰冰的声音:“出院不说一声,还不接我电话?”

沉昭:“”

电话是真的没听到。

至于出院,沉昭心里想的是,她和他现在这关系,其实没有必要事事相告的。

才离开周淮序的那段日子,她是真的抱有过希望和幻想,那就是等她找到妈妈埋在了哪里,找到害死爸爸的真凶,就再回到他身边,哪怕他不理她,就算是抢,也要把人抢回来。

可是,越接近云港,那种内心被绝望侵蚀的痛苦越来越深重。

她明明是个乐观的人,可也忍不住悲观地想,她和他,可能真的没有以后了。

妈妈那么厉害,那么优秀,都没保住性命。

那她呢。

她连着要离开他多久都不知道,连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也不知道,又凭什么,还抱有那样的幻想呢。

“沉昭。”

手机里,周淮序连名带姓地叫她,声线冷冷的。

她听出来,他是真的动怒。

“周淮序。”

沉昭突然发现,自己胆子也是真的变大了,一年前离开的时候,她连一句狠话都舍不得说,可现在,竟然可以如此平静地对他说道:

“你还是,不要联系我了。”

她说完,也不管那头再说什么,很决然地切断电话,继续收拾着行李。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
行李箱的衣服还胡乱地铺散开,最上面的那件,被咸咸的液体打湿了好大一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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